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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（第1页）

几十年的含辛茹苦，半辈子的倾囊相助，原来在儿媳眼中，只是“白吃白喝占地方”。

而我的儿子，我唯一的儿子，连为我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。

黑暗中，我摸索着拿起手机，屏幕的冷光照亮了我布满泪痕的脸。

我拨通了女儿江月的电话。

“月月，妈想你了。”

她丢掉我的旧物，我清点我的财产。

刘莉以为我妥协了，第二天一早，脸上的笑容都真实了几分。

她从网上买了几个巨大的纸箱，堆在客厅中央，对我说：“妈，早点收拾吧，养老院那边我都联系好了，下周就过去办手续。”

她嘴里说着“帮我收拾”，动作却更像是抄家。

她冲进我的房间，拉开我的衣柜，把我的衣服一件件扯出来。

“哎呀，妈，这些衣服都什么年代的了，款式这么老，送人都没人要。”

她一边说，一边把我几件八成新的外套直接扔进了装“垃圾”的箱子里。

我看着那件藏青色的羊绒大衣，那是我退休那年，用第一笔退休金给自己买的，一次都舍不得穿。

我的心，被那嫌弃的动作刺得生疼。

她又转向我的梳妆台，那里摆着我用了几十年的瓶瓶罐罐。

“这些东西都过期了吧？留着干嘛，占地方。”

她手一挥，几瓶我女儿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护肤品，连带着一个装着我几十年收集的纪念邮票的铁盒，都被扫进了黑色垃圾袋。

“别！”我忍不住出声，冲过去想抢回那个铁盒。

刘莉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，皱着眉看我：“妈，你干嘛？一堆破纸片子，留着能当饭吃？”

我的手停在半空，最终无力地垂下。

是的，不能当饭吃。

但在她眼里，什么才能当饭吃？是她身上那件三千块的真丝连衣裙，还是她手上那个一万多的名牌包？

而这些，都是用我的钱买的。

她没注意到我的沉默，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把木梳。

梳子是黄杨木的，用了几十年，梳齿已经磨圆了，颜色也变得暗沉。

那是我过世的丈夫，当年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。

“这都什么年代了，还用这种老古董。”刘莉撇着嘴，随手就要扔进垃圾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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