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国强被带上警车前,还在挣扎。
他嘴里含混不清地咒骂着,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担架上那具僵硬的尸体。
“坏女人,还不醒来!”
“不醒来也好,就没人跟兰妹抢了”
这种巨大的情绪波动,在他混乱的大脑里砸开了一道裂缝。
记忆的碎片,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。
他看着那张盖着白布的担架,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。
为什么那块白布的边角,绣着一朵小小的兰花?
那是淑芬的手艺。
她说白色太单调,绣一朵花,黄泉路上也能好看点。
他当时还骂她晦气。
“淑芬?”
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。
没人回应他。
他下意识地转头,想从兰妹那里寻求答案和安慰。
可他看到的,是一张恐惧的脸。
王兰披头散发,妆容花得像鬼,正被另一个警察按住。
她看到李国强的目光,非但没有安慰,反而尖叫起来。
“你看我干什么!都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干的!”
“你个疯子!sharen犯!”
“是你把她赶出去的!是你换了她的药!跟我没关系!”
这声音,尖利,刻薄,陌生。
他记忆里那个兰妹,声音是清甜的,笑容是羞涩的。
她会叫他“国强哥”,而不是“老不死的”。
“兰妹不是早嫁到国外去了吗?”
一个尘封已久的事实,猛地从记忆的裂缝中钻了出来。
“你你是谁?”
他眼中的“兰妹”彻底变成了一个狰狞的陌生人。
而那个躺在担架上,被他用拐杖砸破头,用开水烫烂脸的“坏女人”又是谁?
记忆轰然涌来。
他想起来了。
那个女人,是年轻时给他织毛衣,冬天把他的手塞进自己咯吱窝取暖的淑芬。
那个女人,是给他生儿育女,伺候他吃喝拉撒,在他大小便失禁时毫无怨言擦洗身子的淑芬。
那个女人,是除夕夜还在厨房忙活,只想给他做一顿热乎年夜饭的淑芬!
他亲手把她的胰岛素倒进了下水道。
他亲手用拐杖砸向了她的头。
他亲手把滚烫的茶水,泼在了她冻僵的尸体上。
“啊——!!!”
一声凄厉惨叫,从李国强的喉咙里爆发出来。
他疯了。
这一次,是真的疯了。
他不是因为痴呆而疯,而是因为清醒而疯。
“我做了什么”
“我杀了淑芬我杀了我老伴”
他猛地挣脱警察的钳制,像条疯狗一样跪在地上,用尽全身力气把头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。
“砰!砰!砰!”
额头瞬间鲜血淋漓。
“淑芬!你醒醒!我错了!我错了啊!”
“你起来打我!你骂我!你别睡啊!”
他嚎啕大哭。
鼻涕眼泪混着血水糊了满脸,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。
但这一次。
再也没有人会心疼地扶起他,絮絮叨叨地给他擦药,哄着他“不疼不疼”了。
警察冷漠地将他从地上拖起,重新铐牢。
他的哭声在小区里撕心裂肺地回荡。
凄厉,又可笑。
我飘在他头顶,冷冷地看着这迟来的一幕。
他清醒了。
在失去我之后,在他一无所有之后,在他即将坠入地狱之前。
这清醒,才是对他最极致的惩罚。
可这又如何?
迟来的深情,比草都贱。
我已经死了。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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