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龙谷的夜,冷得像浸在冰窖里。
韩石裹着从拍卖会上顺来的粗布斗篷,蹲在临时洞府的篝火旁。张铁蜷缩在洞口,抱着剑打盹,偶尔被寒风冻醒,便往火里添把枯枝。
“韩哥,”张铁哈着白气,“你说那种子……真的能发芽?”
韩石望着掌心的暗红种子。自昨日从拍卖会带回后,这东西便像块烙铁般烫手。他用布包着藏在怀里,可石锁始终发烫,锁芯泛着幽蓝光芒,仿佛在催促他:“拿出来,让我看看。”
“试试。”韩石低声道。
他解开布包,将种子轻轻放在石锁旁。
下一刻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暗红种子突然剧烈震颤,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,像活物般蠕动着朝石锁爬去。石锁的灰光骤然大盛,一道半透明的光链从锁芯射出,精准地缠住种子。
“这……”张铁瞪圆了眼睛。
韩石也惊得瞳孔微缩。他能清晰感觉到,石锁正将一股精纯至极的能量注入种子——那能量与他修炼的《坤元真经》灵气截然不同,更像是某种“本源之力”,带着混沌初开的气息。
种子的变化肉眼可见:原本干瘪的表皮渐渐舒展,露出里面莹润的果肉;表面的纹路从暗红转为金红,像被鲜血浸染后又镀上一层金箔;最中央的凹陷处,竟慢慢鼓起一个小包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。
“嗡——”
石锁突然发出一声轻鸣,光链松开。种子“啪”地落在地上,却并未滚动,反而像生根般扎进泥土,瞬间抽出一根细弱的藤蔓。藤蔓顶端冒出两片嫩叶,叶尖挂着晶莹的露珠,在火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。
“活了……”张铁声音发颤,“这东西……活了!”
韩石蹲下身,指尖轻触藤蔓。一股温暖的生命力顺着指尖涌入体内,让他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。他能感觉到,这股生命力与石锁的灵气同出一源,却又更加原始、纯粹。
“石锁……”他抬头望向腰间的石锁,“你到底是什么?”
石锁没有回答,只是泛着幽蓝光芒,像是在微笑。
韩石忽然想起《丹方杂记》中的记载:“上古有神物名‘轮回锁’,能沟通阴阳,催生灵植,然世间仅存残片……”
他的心跳漏了一拍。难道这石锁,便是传说中的“轮回锁”残片?
“韩哥,”张铁扯了扯他的衣袖,“这藤蔓……不会是邪物吧?”
韩石摇头。他能感觉到,藤蔓的生命力虽然活跃,却没有半分邪气。相反,它像一株被唤醒的“灵种”,正在按照某种古老的规律生长。
“再等等看。”韩石将种子重新包好,“明日我们去谷外采些腐叶,给它添些养分。”
张铁应了一声,却仍盯着种子,眼神发直。韩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——这东西来历不明,又被血煞门和玄霄宗盯上,若是出了岔子……
“别怕。”韩石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有我在。”
夜渐深,篝火渐弱。韩石靠着石壁坐下,石锁贴在胸口,传来阵阵暖意。他能感觉到,石锁与种子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,仿佛在共同孕育着什么。
或许,这便是他一直在等的“机缘”。
不是筑基丹,不是法宝,而是这枚能催生灵植的神秘种子,和这把能沟通本源的轮回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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