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集:闻听崆峒有真道
暮色像一块浸了水的灰布,慢悠悠地蒙住岐下的山坳。轩辕刚把最后一片竹简码进陶瓮,指尖还沾着松烟墨的清苦,就听见院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——是三个月前派去西陲探查的弟子风仲。
“师父!”风仲的声音带着跋涉的沙哑,还裹着些微不易察觉的激动,“弟子回来了!”
轩辕推开竹门时,正撞见风仲往石桌上放行囊。青年弟子的草鞋磨穿了底,露出的脚趾结着暗红的血痂,粗布短褐上沾着黄褐的尘土,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,像藏着两颗被风沙洗过的星子。
“西戎那边的时疫如何了?”轩辕伸手接过他肩上的药篓,指尖触到篓底的硬块,是晾晒好的草药。
“多亏师父留下的方子,”风仲抹了把脸,露出被晒得黝黑的脖颈,“用麻黄配生姜煮的汤,喝了三日就退了热。只是……”他忽然顿住,从怀里掏出块用油布裹着的东西,层层揭开,是半片磨损的龟甲,上面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。
“这是?”轩辕捏起龟甲,指尖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,像是某种记事的符号。
“是在崆峒山脚下的岩洞里拾到的。”风仲往灶膛里添了根柴,火光映得他脸颊发红,“弟子路过崆峒时,见当地山民祭拜山神,说山上住着位广成子,能知天地始终,更懂‘长生久视’之术。”
“长生久视?”轩辕的指尖猛地一顿。他见过太多生死了——去年迁徙时,部落里最健壮的猎手被毒蛇咬了,不过半日就肿得像根紫萝卜,断气前眼睛瞪得老大,仿佛要把这天地再看最后一眼;还有族里的老祖母,一场风寒就把身子骨抽成了枯柴,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:“轩辕啊,人要是能像山松那样活百年,该多好。”
风仲点头,声音压得更低:“山民说,广成子活了数百年,头发虽白,却能攀崖如猿,饮水如犊。有个牧人亲眼见他在雪地里打坐,周围三尺竟无积雪,说是‘神气护体’。”
轩辕沉默着走到院中的老槐树下。树影婆娑,落在他手背上,像极了那些病人痛苦挣扎时抓出的血痕。他想起岐伯教他的第一句医理:“医之责,疗疾于已发。”可这些年走遍四方,治好了东夷的痈疮,解了南蛮的瘴气,缝好了西戎的裂伤,辨清了北狄的脉象,却始终挡不住衰老——就像再好的工匠,也只能修补破损的陶罐,却拦不住陶土本身的风化。
“师父,您看这龟甲上的符号,”风仲凑过来,指着其中一道弯曲的刻痕,“山巫说这是‘寿’字,广成子的洞府石壁上刻满了这类符号,说是‘道之迹’。”
轩辕把龟甲举到月下,清冷的月光顺着刻痕流淌,竟像是有股微弱的气息在其中游动。他忽然想起年少时在有熊部落,族里的巫祝说过:“天地有常,人若能顺其常,便可与天地同寿。”那时只当是虚妄之言,可如今踏遍四方,见过东夷人随潮汐吐纳,见过南蛮人依草木作息,见过西戎人法禽兽奔走,见过北狄人顺寒暑调食,忽然觉得那“常”字里,或许藏着比治病更深的道理。
“风仲,”他转过身,眼底映着月光,“你说,医道的极致是什么?”
风仲愣住了,挠了挠头:“自然是……药到病除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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