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考成绩出来那天,我正在家里收拾行李,准备复读。
我这次考得一塌糊涂,总分不到四百,正如我所料。
林建国已经一个星期没和我说过话了。
自从高考结束,林月在考场“作画”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学校,他就一直黑着一张脸。
他想不通,他寄予厚望的天才女儿,怎么会变成一个疯子。
“林知夏!你给我滚出来!”
客厅里传来林建国的咆哮。
我慢悠悠地走出去,看到林月正拿着她的成绩单,浑身发抖。
我瞥了一眼,语文75,数学43,理综98,英语……25。
总分241。
一个完美的二百五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!你给我解释清楚!”林建国指着我,手指都在颤抖。
林月也猛地抬起头,双目赤红地瞪着我,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。
“是你!都是你害的!你故意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就是为了害我!”
她终于想明白了。
我摊了摊手,一脸无辜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我只是努力学习而已,谁让你绑定我了?有本事你解绑啊。”
“你!”她气得一口气没上来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【警报!警报!宿主情绪波动过大,系统检测到大量无用驳杂知识,正在尝试清除……清除失败!系统即将崩溃!】
林月的脑海里,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。
但我们都听不见。
周昂也在这时赶来了。
他看到林月的成绩单,脸色铁青。
“月月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你不是估分六百八吗?”
林月看到救星,立刻扑进他怀里,嚎啕大哭。
“昂哥!是林知夏害我!她是个疯子!她学那些殡葬的东西,还学画符吹唢呐,我的脑子全被她弄坏了!”
周昂愣住了,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“知夏,她说的是真的?”
我没有回答,而是从房间里拿出了我的宝贝——那把红木唢呐。
我把它放到嘴边,深吸一口气,然后吹出了一段高亢嘹亮、喜庆又悲凉的旋律。
是《好日子》。
也同样是葬礼上常用的曲目。
嘹亮的唢呐声响彻整个客厅。
林建国捂住了心脏,脸色由红转青。
周昂目瞪口呆,像是第一次认识我。
林月则像是听到了什么催命符,尖叫一声,捂住了耳朵。
“别吹了!别吹了!啊——!”
【系统过载!系统崩溃!正在与宿主解绑……解绑成功!】
林月脑中的警报声终于停止。
她身体一软,瘫倒在地上。
那些不属于她的,被强行塞进脑子里的知识,连同她自己的,都随着系统的崩溃,被清扫一空。
她的脑子,变成了一片空白。
我停下吹奏,微笑着看着她。
“怎么了?不喜欢吗?这可是我为你精心准备的毕业典礼。”
“疯子!你就是个疯子!”周昂指着我,满脸的惊恐和厌恶。
我耸耸肩。
“彼此彼此。”
林建国指着我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突然,他眼睛一翻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“爸!”
“叔叔!”
客厅里顿时乱成一团。
我冷眼看着这一切,心中没有一丝波澜。
林建国,中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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