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属下还是不明白,您为什么要这样做。”洪盛看着眼前这个罩着一件旧棉衣、肤色黝黑、脸上胡子拉碴还带着一道伤疤的“怪人”,只觉得又诧异又好笑。
“到时候你就知道了。对了,我交代你的话都记住了吧?”洪承畴摸了摸脸上的“伤疤”,“怎么样,洪盛,现在还能看出来是我吗?”
“看不出来。”洪盛摇摇头,“要不是这妆是我亲自给您化的,我绝对不敢相信这是您。”
“可不许骗我。”洪承畴笑道。
“属下万万不敢欺骗大人,确实是看不出来。”
“那就好,走吧。”
尽管上一次去西安府就在几天之前,但前一次去的时候,洪承畴一路上都在盘算如何从当地官绅手中把银子挂出来的问题,加之身边有大队亲兵簇拥,因此并没有留心观察过路边的情况。
这一次,他看到了。
官道旁的一颗枯树下,卧着一具蜷曲的尸体——那是个孩子,约莫七八岁,赤身裸体,皮肤紧贴着骨架,仿佛一副蒙了纸的骷髅。最令人心悸的是,孩子的右腿少了半截,露出森森白骨,断处却不似野兽撕咬。
他们继续前行,却发现这不过是开端。
转过一个小土坡,更加骇人的景象扑面而来。道旁沟壑中,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,男女老幼皆有,皆瘦得脱了人形。有的相互偎依,似是全家同死;有的孤零零蜷缩,手指还抠在土里。
“如果是夏天可能还好点,可这是冬天,没什么东西可吃,而且还冷。”洪盛叹了口气。
“秦贼剿降将尽……”洪承畴心中默念着八月份时上给皇帝的那封奏表。
他不知道“洪承畴”本人是以怎样一种傲慢和狂妄写下这句话的。别说李自成本人活了下来,就算李自成死了,难道就不会有张自成、王自成吗?只要朝廷和地主阶级仍然希望民众愿意做安安饿殍,就一定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奋臂螳螂。
一阵细微的呻吟声随风飘来。
洪承畴疾步寻去,见一老妇靠树坐着,怀中搂着个已无生息的孩子。老妇眼睛浑浊,嘴唇干裂渗血,却还在机械地拍着孩子的背,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。
“老人家……”洪承畴见此惨状,只觉得心中一阵悲泯之情。便蹲下身,取出水囊。
老妇缓缓抬头,目光穿过了他,望向虚空:“莫抢我的孙儿……虽死了……还能煮汤……”
洪盛见状,立即靠上前来,小声对洪承畴说道:“大人,还是赶快走吧,我们救不了她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脚步声。
一队衙役赶来,为首者喝问:“尔等何人?在此作甚?”
洪承畴起身作揖:“某乃甘肃行商,欲往西安。”
衙役扫视沟中惨状,面无表情:“速速离开,这些流民染了瘟病,今日正要焚烧。”说完示意身后其他衙役泼洒火油。
老妇似乎听懂了,突然尖叫起来,死死抱住怀中尸体:“不能烧!我的孙儿!我的肉!”
几名衙役粗暴地拉扯她,老妇一口咬在其中一人手上。那人大怒,抽刀欲劈。chapter_(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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